等一切事毕,室内粗重的呼吸声也逐渐消弭殆尽。
云姮累积,闭着眼睛直接睡了过去,眼角还带着些许泪痕,身上全是晏祈的味道。
这一室旖旎,真要让霜降和太医看见可不得了。
安顿好云姮,把她的衣裳全部穿好,晏祈将窗户打开散气。
万幸的是,雪天路难行走,从宴客的大殿到太医院来回也需要好长一段脚程,否则晏祈还真没把握不被人发现。
他又忘香炉里多放了几味香料,将石楠花的气味全部压下去,坐回了云姮的床边。、
宫中宴饮,酒中怎么会有情药?而且竟然只有云姮中了招?
说是巧合晏祈是万万不信的,这应当是针对云姮而来的一场阴谋,若是他没有跟出来,霜降将云姮放到床上后便去找太医,这时候只要再进来一个男人……
云姮的一生便都会被毁掉。
可因为他的介入,这四周的所有人都被影卫驱赶。
到底是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对付云姮?
晏祈的视线又飘到云姮的脸上,她脸颊旁的红晕褪去,整个人睡得倒是安稳。
晏祈心中霎时微妙起来,等云姮醒了,知道她和他有了肌肤之亲,会是什么反应?
她之前防他像防狼一样,如今虽说亲近了些,也是将他当长辈看待,可今日这一杯加了药的酒,却让他和她的关系直接进了一大步啊。
“太医,快,我家姑娘就在这里了!”
霜降终于带着太医姗姗来迟,要伺候摄政王府的云姑娘,来的自然是张太医。
霜降一进门,只觉得这屋内熏香很重,明明烧着碳却透露出一股子凉意,她一瞥发现窗户正开着,立刻惊叫一声:“这大冬天的开窗户多冷啊!”
她着急忙慌的去关窗户,别的味道倒是一点没问出来。
倒是张太医,他甫一入殿便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
虽说香味很浓,又有寒风吹散,但那独属于男人的石楠花味道却细微的钻进了他的鼻腔之中。
张太医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晏祈,见他神色自若,赶忙收回了视线。
不管摄政王方才在这里干了什么,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她喝了些酒,给她开一副解酒汤。”
张太医连工具箱都没放下,听到晏祈的吩咐,先弯腰应下:“是。”
晏祈顿了顿,又怕自己用手没让云姮体内的药效褪干净,纠结半晌,又道:“算了,你先来给她把一下脉吧。”
左右张太医都是他的人,没他的首肯,是断断不敢将这些消息随便乱说出去的。
张太医又赶紧放下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一方薄薄的纱巾覆在云姮的手腕上,轻轻给她搭脉。
这一把脉可不得了。
张太医这下敢确定方才闻到了石楠花气味不是错觉了,这云姑娘体内可还有些许残留的情药!
他又迅速的抬头瞥了一眼云姮的脸。
哦,原来云姑娘张这个样子,怪不得连摄政王这种出了名的不喜女人的男人都忍不住。
张太医斟酌着用词,不敢将这件事点破:“殿下,云姑娘体内的酒劲儿还残留些许,但是已经不碍事了,喝一碗解酒汤,醒了便也无妨了。”
晏祈知道他说的不仅仅是酒,心下大安:“那你去熬解酒汤吧。”
“是,微臣告退。”
云姮似乎是觉得有些热,她将胳膊伸了出来,嘴里还不停的嘟囔。
霜降刚想上去伺候姑娘,就见晏祈动作轻缓的将云姮的被子盖好。
她不由得多看晏祈一眼,嗯,摄政王真是个好人,对她家姑娘真不错!
此时霜降也忘了自己当初跟着云姮刚进京的时候对晏祈有多么的仇视了,她如今只觉得晏祈是一位很好的长辈,姑娘失了父母,却得了这样一位叔叔,也不算太难过。
她只盼着姑娘能和这位摄政王更亲近些才好呢,这样姑娘在京城也算有了依靠了,日后就算嫁给厉公子,也不怕他负心薄幸。
……
此时的大殿上,晏承安左看看右看看,等了半晌也没见云姮回来,皇叔也不见了,他蹙眉,还是没忍住去问袁静然:“皇后,云姑娘怎么还没回来,你派人去瞧瞧。”
此话正中袁静然下怀,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带人去‘捉奸’,奈何每个由头,如今晏承安这话,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啊!
袁静然对蒹葭使了个眼色,蒹葭立刻会意:“奴婢这就带人去瞧瞧。”
云姮酒中的情药真是袁静然下的,她绝不容许云姮进宫将她踩在脚下。
只要云姮失了清白,自然不可能再入宫为妃。
袁静然还怕晏承安不介意云姮并非完璧之身,非要纳她入宫,所以安排的人正是京中最浪荡的皇家子弟,常年宿在烟花柳巷,听说年前刚沾染上了花柳病!
皆时就算晏承安想,众位大臣也不可能同意的!
蒹葭带着袁静然的命令,要将此时闹得越大越好,她逢人便问可否有看见云姑娘,走这一遭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云姑娘不见了皇后正在找呢。
蒹葭看似一脸焦急,眼底的得意和算计却掩盖不住。
直到她带着人穿过偏殿外走廊的后花园处,听到了一声呜咽。
蒹葭一惊,心想难道那药效如此猛烈,竟然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便忍不住了?
她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去看那假山内的情形,却只见到那位浪荡侯爷被五花大绑扔在了假山内,衣衫凌乱连发髻都歪了,从脸上的痕迹来看应当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蒹葭懵了。
他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他在这儿的话,那云姮去哪儿了?!
浪荡侯爷的嘴被堵住,此时正瞪着眼睛冲蒹葭哼哼,意思很明显,要蒹葭她们赶紧给他松绑。
蒹葭回神,立刻吩咐身边的小宫女:“你,去给侯爷松绑。”
那浪荡侯爷刚被松开,便拔出嘴里的布条,气愤极了:“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侯爷。”蒹葭堆起一个笑容,“不知您可否见过云姑娘?奴婢是奉皇后的令来找云姑娘的。”
蒹葭加重了‘云姑娘’这三个字,期盼着他说出见到了,最好还说他们已经有了首尾。